◎吳獻章(中華福音神學院舊約教授、教牧宣教研究中心執行長)
「但那日子,那時辰,沒有人知道,連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惟獨父知道。挪亞的日子怎樣,人子降臨也要怎樣。當洪水以前的日子,人照常吃喝嫁娶,直到挪亞進方舟的那日;不知不覺洪水來了,把他們全都沖去。人子降臨也要這樣。那時,兩個人在田裡,取去一個,撇下一個。兩個女人推磨,取去一個,撇下一個。所以,你們要警醒,因為不知道你們的主是哪一天來到。家主若知道幾更天有賊來,就必警醒,不容人挖透房屋;這是你們所知道的。所以,你們也要預備,因為你們想不到的時候,人子就來了。」(馬太福音廿四章36-44節)
當世人因看不見的病毒侵襲以致瘟疫橫行,陷入「封城、警戒」的擱淺困境,眼睜睜看著死亡人數日增,於是恐懼和絕望深鎖的心靈宣洩了無助的吶喊:「要等到幾時呢?」(啟示錄六章10節)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世人,往往要等到見了棺材才肯落淚;也總是在面臨科學都已無力解答時,才會認真問起聖經最複雜迷離的末世論:「人類還有未來嗎?」或者世界將在熄燈號吹響時,一逕走向不歸路?
明天過後的不可知
二千年前,那些從聖殿走出來、對明天過後完全無知的門徒,在看見碧玉輝煌的聖殿後,對耶穌所說的話:「夫子,請看,這是何等的石頭!何等的殿宇!」(馬可福音十三章1節)耶穌隨即用末世論來澆熄他們對日光之下聖殿的火熱推崇:「我實在告訴你們,將來在這裡沒有一塊石頭留在石頭上,不被拆毀了。」(馬太福音廿四章2節)知道事情「大條、嚴重」了的門徒,緊接著在聖殿對面的橄欖山,暗暗地請問耶穌:「請告訴我們,什麼時候有這些事?你降臨和世界的末了有什麼預兆呢?」(馬太福音廿四章3節)如此才引爆對觀福音所記載的末世論(馬太福音廿四章;馬可福音十三章;路加福音廿一章)。
其中耶穌所預言聖殿要被毀,果然在主後七十年應驗──提多將軍率領羅馬大軍再次圍攻耶路撒冷,竟耗時達四個月又廿五天之久(圍困期間大約110萬人喪生)。此時城內缺糧,出現人吃人的慘況(約11.6 萬人餓死)。
破城而入的羅馬軍隊,宛如發了瘋似的,放火燒了用金銀鑲貼的聖殿。直到火熄了,士兵醒悟過來才懊悔地發現,鑲貼的金銀已經在大火中完全融解,並流入聖殿牆柱縫隙。奪得金銀唯一的方法,就是敲挖並摧毀聖殿牆柱……聖殿遂被夷為平地,應驗了耶穌「沒有一塊石頭留在石頭上,不被拆毀了」的預言!
人無從預測的「未然」末世
對當今的信徒而言,更想知道的末世論不是第一世紀的「已然」歷史,而是「人子近了、正在門口」的「未然」徵兆。
學者發覺,耶穌乃藉著第二聖殿的被毀(已然),來預告「人子的第二次降臨」(未然);然而對於世人渴想知道「那日子」是「哪一天」,祂用「當樹枝發嫩長葉的時候,你們就知道夏天近了」作比喻(馬太福音廿四章32節),至於詳細的時辰,祂僅用「不知道」(36、42、50節),「連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回答(36節)。因此關於明天過後的情節,即使人間的八卦、塔羅,乃至赫赫有名的唐朝「推背圖」,全都使不上力,全都測不準!
為強調人無從預測的「未然」末世,耶穌用挪亞時代的「已然」典故,來闡述明天過後的不可知:正如挪亞時代的洪水「不知不覺」地來了,將人全都沖去(馬太福音廿四章39節);就像賊人幾更天要來挖透房屋,是不會事先向家主預告的。這宛如量子力學的「測不準」原理,「末日是何日」完全不可知、想不到(44、50節)。
唯一能確定的是,當主第二次降臨時,「兩個人在田裡,取去一個,撇下一個;兩個女人推磨,取去一個,撇下一個。」(40-41節)難怪有位幽默大師說了段末世論的名言:「你千萬不要說預言,因為如果你預言錯了,沒有人會忘記它;但如果你預言對了,卻沒有人會記得。」
看清今天決定未來
耶穌在橄欖山望著將被提多將軍摧毀的第二聖殿,預告了這世界將如何收攤後,對門徒和所有讀者發出呼籲:「誰是忠心有見識的僕人,為主人所派,管理家裡的人,按時分糧給他們呢?」(馬太福音廿四章45節)瞧,耶穌所關注的,並不是我們所關注的那測不準的「何時(when)是末日?」,而是被上帝測得準的「哪一個(who)是良僕?」
讓今天決定未來!從啟示錄來看,世界只會越來越亂;當世人定睛在瘟疫災難何時了結時,英國清教徒詩人 John Donne 卻呼應耶穌的呼籲:「你死的那一天,不是最重要的一天;你活著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一天。」
按馬丁路德的話:「我們好比找到了生命之糧的乞丐,就告訴其他乞丐。」啟示我們該順服上帝的呼召,因此得生命水的饑渴者,去傳道給饑渴者;找到道路的迷途者,去傳道給迷途者!讓所有被瘟疫「封城」的絕望心靈,早早飽得上帝的慈愛和救恩!
在「那時」連結之下(馬太福音廿五章1節),耶穌將橄欖山對於末世的講論(廿四章),轉向十個童女、三種才幹、山羊和綿羊三個比喻(廿五章)。祂用猶太晚上迎娶的傳統,提醒神兒女不要像那五個無知的童女,明知新郎遲早會來迎娶(整個迎娶的過程可能要好幾天),也知道燈具不能裝很多油,卻沒有按時添加。等到新郎在測不準的時候突然出現,而且就在這五個無知的童女匆忙找油添加的當下,新郎入席婚宴,門就關了。
耶穌這比喻勸神兒女警醒,未雨綢繆,「……因為那日子,那時辰,你們不知道」(馬太福音廿五章13節),不要等到沒有油才慌得到處找,不要笨到被斷水斷電,才想到自己沒繳水電費!
「但願賜平安的神,就是那憑永約之血、使群羊的大牧人─我主耶穌從死裡復活的神,在各樣善事上成全你們,叫你們遵行祂的旨意;又藉著耶穌基督在你們心裡行祂所喜悅的事。願榮耀歸給祂,直到永永遠遠。阿們!」(希伯來書十三章20-21節)
吳獻章
中華福音神學院舊約教授、教牧宣教研究中心執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