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約編譯立涵/報導】去年八月,掠奪阿富汗政權成功後的塔利班,於今年三月23日重新開放阿富汗女子中學數小時後,就下令學校關閉。
三月26日,二十多名少女帶著課本,走上首都喀布爾街頭,高呼「開放學校」。事實上,國際社會對信奉強硬伊斯蘭教義的塔利班的一大主要要求,就是讓女孩能繼續上學。
對於離開家鄉來到南美洲國家厄瓜多的佐菈(Zohra)來說,她是幸運的,因為她不但擁有受教權,而且可以自由地揮灑畫筆。
雪和恐懼是對祖國的記憶
逃到厄瓜多時,佐菈只有11歲。現年16歲的她,於其所在城市的建築物牆壁上作畫,這是她調和先後停留的兩個竭然不同的世界的方式。
佐菈對祖國阿富汗記憶最深刻的兩件事是,雪和恐懼。2016年以後,佐菈沒有再看到過雪。她和家人舉家遷往厄瓜多首都基多,阿富汗北部家鄉的冰天雪地,只有在夢中見到。這些夢境帶有籠罩在她家鄉生活時的窒息性恐懼感。
佐菈的父親曾在阿富汗政府擔任公務員,這一職位使得整個家庭被塔利班戰士盯上。由於往返大學的路途過於危險,佐菈的一個哥哥不得不從醫學院輟學;另一個哥哥哈西卜拉(Hasubullah)則逃到印度。
「每當想起我的國家,我就感到恐懼。」小佐菈和她的姊妹們看到他們的世界在縮小,因為她們也被帶離學校,限制在家。
哥哥協助全家獲得厄瓜多簽證
「我們唯一能去的地方是我已故祖母的家。」佐菈與父母和五個兄弟姐妹中的四人,在基多的小公寓客廳裡說:「每當想起我的國家,我就感到恐懼……。那種恐懼讓我久久無法忘懷。」佐菈全家在尋找安身之處時,歷經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佐菈的哥哥哈西卜拉在印度時,幫助全家獲得厄瓜多簽證。於是父親變賣了所有家產,包括房子和汽車,籌措前往南美洲的機票費用,一張機票約3600美元。在長達44個小時的旅程中,他們轉機多次,儘管簽證沒有問題,但一路上被移民局攔下,並被質問過好幾次。
厄瓜多是拉美收容最多難民的國家
厄瓜多目前收容了超過7萬名難民,是拉丁美洲公認的最大難民群體,其中絕大多數來自鄰國哥倫比亞。該國還收容了超過45萬名委內瑞拉人,這些人近年來因危難和食品藥物短缺而逃亡。
雖然近年來逃離自己國家的阿富汗人數量激增,但當佐菈一家在2016年抵達時,這個安第斯山脈國家,僅有二十多個阿富汗難民。
起初,適應是困難的,佐菈全家都不會說西班牙語。孩子們跟上學校的進度,成為一項挑戰;佐菈也因此將藝術作為一種自我表達的方式。在阿富汗時,她曾依靠藝術來想像住家以外的生活。
透過繪畫創造自己的世界
藝術「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平行宇宙。這很難解釋,因為它是一種你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不同感覺。」她強調:「透過繪畫,我可以創造自己的世界。」
一個課外活動幫助她把單純的年輕人面對動盪的辦法,變成了一種公開彌合她本國和收養文化之間鴻溝的方式。該計畫由一個名為Fudela的非政府組織實施,在聯合國難民署(UNHCR)的支持下,為像佐菈這樣的年輕人提供藝術課程,並提供一套畫具,讓參與者能在家裡作畫。
因為這個計畫,佐菈可以在基多的數幢建築物上畫壁畫,其中一幅在正義與平等中心(Centro de Equidad y Justicia Calderón)外,描繪了許多被迫逃離家園的人,經歷如同坐雲霄飛車的起伏情緒。
畫畫、畫畫、再畫畫
「我感受到了他們的悲傷,感受到了他們的痛苦,感受到了他們的喜悅。」佐菈說:「我希望當事人看到它們時會說:『有人想到我們,有人替我們擔心,有人希望我們有更好發展。』」
雖然學校生活對佐菈來說,仍是一場艱苦的奮鬥,但她決心打下厚實的基礎,以建構自己的夢想。
她說:「老師們發了很多回家作業,但大部分我不認為有什麼用處。這就是為什麼我會盡快完成作業,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就是學習語言和繪畫。」
除了母語波斯語外,佐菈現在還能說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並正在自學日語、英語和法語。她夢想在加拿大的一所大學修習國際關係。
但同時,佐菈打算繼續從事她的藝術。她笑著說:「我想畫畫、畫畫、再畫畫。」(資料來源:UNHCR ACN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