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堅誠（牧師）
廿多年前，柯比萊恩基督徒道德行為研究所（Kirby Laing Institute for Christian Ethics）現任負責人格雷格．巴肖羅繆博士（Craig Bartholomew），與前格羅斯特郡大學教授弗雷德．休斯（Fred Hughes）針對朝聖的興起，在2000年主持了一場學術會議；希望從聖經、神學、歷史、文學、人類學等方面理解「朝聖」的現象，目的是創建一個完整的朝聖神學，解讀越來越多基督徒「朝聖」的相關行為。
朝聖是一趟生命更新的旅程
筆者認為，台灣教會界近幾年亦比較謹慎看待這樣的議題；畢竟宗教改革看似已經揚棄朝聖的思考，就沒必要急著去了解。不過，台灣鄰近的韓國教會界面對復興運動帶來的問題，特別是教會變大，但信徒卻沒有活出聖潔，生命也沒有越加更新……。「韓國報紙和廣播幾乎每天報導牧者和基督徒的醜聞和問題，例如性侵犯、財務問題、大型教會牧師子女繼承父親的位置等」（宣教中心外展主任盧聲天，華神617院訊）。
在教會復興的呼聲下，個人自我被提升，慾望也加大；不止信徒，就連牧者也會著迷外顯的滿足，背離復興的捨己目的。然而韓國教會漸漸跳脫復興的渴慕，開始反思靈修與生命更新。
韓國基督徒的反思，可以從聖雅各之路朝聖靈修觀察出來。2014年韓國人前往聖雅各之路，躍升全球國家排名前十名，在疫情爆發的2020年甚至提升到第六名。韓國信徒已經在聖雅各之路占有一席之地，許多庇護所可以看到韓文資訊，路上也充滿了韓國朝聖者。復興後帶來反省，信徒們學習放下自我滿足的信仰模式，經歷受苦與捨己，更願意讓聖靈更新生命。
以利亞為何要走甚遠的路？
難道就只有去聖雅各之路，才可以靈修嗎？當然不是！靈修目的是讓聖靈更新我們，使我們的生命連接在真葡萄樹，活出基督的生命、按時結果子。如同耶穌說的：「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子。常在我裡面的，我也常在他裡面，這人就多結果子；因為離了我，你們就不能做什麼。」（約翰福音十五章5節）
如果說藉著聖靈進入基督裡，怎可能一定非得去聖雅各之路不可？任何能使我們學會捨己、放手交給聖靈管理我們的方式，都可以是一趟「朝聖之旅」；但是在步道上健走可以完成朝聖之旅嗎？讓我們思索一個問題——先知以利亞為什麼非得去何烈山（西乃山）？
以利亞是北國的先知，他竟跑到比南國還遠的西乃山；難道只有在西乃山才能遇見神？我想不是的。就在北國的迦密山，以利亞和許多人經歷神的大能與神蹟，以利亞在此擊潰巴力的勢力，為什麼他不去鄰近的迦密山就好？也許是因他要逃離耶洗別的追殺。迦密山雖然彰顯了神的榮耀，卻也顯出以利亞心底的痛。他在迦密山打了轟轟烈烈的一仗；但一次得勝不等於「最後勝利」，上帝沒有使他乘勝追擊，這反倒讓以利亞進入了「心靈的黑夜」……。
然而如果不登迦密山，巴珊山看似也不錯！「 巴珊山是神的山，巴珊山是多峰多嶺的山。你們多峰多嶺的山哪，為何斜看神所願居住的山？耶和華必住這山，直到永遠！」（詩篇六十八篇15-16節）倘若不想留在北國，也可以到橄欖山，這裡可是彰顯神同在、是末日耶和華降臨的地方 （參撒迦利亞書十四章4-6節）。
不然也可以登錫安山，但為何他一定要去西乃山？為什麼以利亞要苦了自己，走上605公里（據Google Maps顯示從迦密山到西乃山的距離）的路程？我想，目的在於「朝聖」在路上扮演的重要角色。
登上與上帝有連結的山頭
巴肖羅繆博士和休斯教授合寫的《基督教朝聖神學探索》，書中提到朝聖是「一個前往一個特殊或聖地的旅程，一種透過該地方與神的啟示相關連的方式，在人的生命中帶來衝擊。」這或許能解釋以利亞堅持到西乃山的原因，也說明「為什麼是聖雅各之路」。地點代表特殊意義，歷史上的意義成為移動者的連結，朝聖主要意義是在移動中遇見神。
上帝向人顯明不會侷限在什麼地點，因此任何地點都可以，但這個地點呈現的意義影響朝聖者。西乃山有著特殊意義，上帝就在這裡向以色列百姓說，「我向埃及人所行的事，你們都看見了，且看見我如鷹將你們背在翅膀上，帶來歸我。」（出埃及記十九章4節）
西乃山有上帝的承諾，也有著與上帝的連結——「我要以你們為我的百姓，我也要作你們的神。你們要知道我是耶和華─你們的神，是救你們脫離埃及人之重擔的。」（六章7節）以利亞為神大發熱心，要把背棄的以色列百姓帶回，但是卻弄得灰頭土臉。
西乃山過去是上帝揀選以色列百姓、頒布與以色列百姓的約；這個地點與以利亞有所連結——「我為耶和華─萬軍之神大發熱心；因為以色列人背棄了你的約，毀壞了你的壇，用刀殺了你的先知，只剩下我一個人，他們還要尋索我的命。」（列王紀上十九章10節）
在基督裡學習捨己的功課
聖雅各之路一千多年來就是朝聖之路，在這裡承載了聖法蘭西斯和其他朝聖者的足跡，呈現的意義影響了上路的人，他們被稱為朝聖者，這與聖雅各大教堂是否安葬著其的遺骸無關，而是跟在路上與上帝相遇有關。
舉個例子，我們當然把「打卡聖地」宜蘭抹茶山當作某種旅遊「朝聖」地點，但爬山的人從來都不是為了「朝聖」，而是去看那極像被灑滿抹茶粉的山脈面貌。難道登山者不能在抹茶山遇見神嗎？這是一個假議題，真正的問題是：你能在抹茶山路上學習捨己嗎？
現在讓回到我們原先討論的問題：難道非得到聖雅各之路嗎？答案顯然不是，但如果許多人在這裡遇見神、被神更新改變，否定的答案就有了正面的理由。下一篇文章我們開始來談「什麼是朝聖」？使得這條路可以助我們靈修、使旅人遇見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