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24 天路客

《耶穌的神蹟》為你轉身駐留──血漏症婦人的醫治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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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 School of Rembrandt, Christ and the Haemorrhoissa, 17th century; oil on canvas, 74 cm x 99 cm; private collection

◎于禮本(國立台南藝術大學藝術史學系副教授)

耶穌對他說:女兒,你的信救了你,平平安安地回去吧!你的災病痊癒了。」(馬可福音五章34節)

血漏症婦人的醫治,是耶穌一連串神蹟中的一則插曲;時序上,它發生在耶穌平靜風浪、格拉森的趕鬼、回城醫治癱子之後,繼而前往醫治會堂主管睚魯的病危女兒途中。

早期教父視為信心典範
這位被馬太、馬可與路加福音重複記載的血漏症婦人,在早期教父們的詮釋中被視為信心的典範,四世紀的米蘭主教聖安博(Ambrose of Milan, 339-397)便以她比喻信徒,強調信心不僅是心裡對教義或特定事實的認知接受,而是能渴望並主動靠近神、觸摸神的行為。無論是出自如何微小信心的行為,一旦觸及神最邊緣的衣角,滂沱的屬世欲求便會立即乾涸;取而代之的是源流自神的醫治大能、溫柔話語,以及整健全人的結果。

聖傑洛姆(St. Jerome, 347-419)則視血漏症婦人的醫治經歷有如末世論(eschotology)中傷痕累累、等待並渴求醫治的「教會」,在「觸碰耶穌衣角」的當下,就打開永生的大門,得以進入並擁抱神的國度。在其他延伸的詮釋裡,由於耶穌的「衣角」是事件中大能流出的接觸點,因此亦被比喻為末世論中的教會,是世人得救、進入永生的關鍵入口。

圖1. The Healing of a Bleeding Woman, 4th century; fresco, Catacombs of Marcellinus and Peter, Rome

傷痕累累的渴求醫治者
上述這些與疾病、醫治、拯救、新生與永生相關的意涵,以及早期教會對耶穌再來與天上耶路撒冷降臨的高度期盼,讓這則少見地、以女性病患為主角的場景,頻繁地出現在西元二到四世紀的地下墓室與石棺上(圖1、2)

圖2. Christ and the Haemorrhoissa, sarcophagus, (detail) 390 AD; Leiden, Rijksmuseum van Oudheden.(左圖)

除了墓葬藝術範疇,此場景也見於早期的聖物盒、雙聯板的象牙浮雕裝飾(圖3),與手繪經書上。這些作品多半刪除擁擠的群眾,如特寫鏡頭般地凸顯婦人摸觸到耶穌衣角、耶穌有所察覺而回望或轉身的關鍵時刻。婦人佝僂低伏的身姿暗示了她的卑微與隱藏,而轉身的耶穌有時看向別處或與門徒交談,有時則朝向婦人做出說話的手勢,帶出事件結局裡祂對婦人的祝福。

圖3. Healing of the Haemorrhoissa, Ivory Diptych (fragment), 400-415 AD, Rome; Louvre Museum(最上方圖片)

自六世紀起,婦人在眾目睽睽下俯伏耶穌腳前、陳訴自身行為緣由的描繪也開始出現在教堂鑲嵌畫(圖4),但此種陳述事件結尾的場景在戲劇性與意涵豐富性上,不及聚焦她觸摸耶穌衣角的刻畫,因此在作品數量上較少,屬於次要類型。

圖4. Healing of the Woman with an Issue of Blood, 6th century; mosaic in Sant'Apollinare Nuovo (Ravenna)

從文化史角度而言,此主題也常出現在女性穿戴的寶石刻飾與胸前掛墜,並常伴隨醫治相關的禱詞。這類物件反映出兩河流域文化傳統下的民俗信仰,認為邪惡女妖會加害婦女,令其子宮騷動,最後導致流產、難產或其他血漏病症。

對婦女疾病重視又無助
基於這樣的想像,人們在許多女性穿戴的掛墜上,刻上具傳能鎮定與保護子宮的咒語或禱詞,並搭配相關圖像或符號,如血漏症婦人的場景。

圖5. Christ Healing the Woman with an Issue of Blood; Coptic amulet carved in intaglio, 6th–7th century;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New York

以一件六到七世紀的拜占庭雞血石掛墜為例,其上便刻有耶穌醫治血漏症婦女的圖案,同時搭配著保護安定子宮的禱詞(圖5),而掛墜的反面則刻有一位展臂祈禱的女子。這種將血漏症婦人的醫治神蹟,剝離聖經文本脈絡、連結邪靈騷擾與驅魔聯想的現象,從古典晚期開始,持續到文藝復興時期,顯露人們對婦女疾病的重視與無助。

不僅如此,血漏症婦人的醫治神蹟也帶出神學上的另一爭議:血漏(如經期、產後惡露、其他疾病等)的女子是否應暫避領受聖餐。這類女子被視為宗教禮儀上「不潔」的傳統不僅在猶太文化中有其淵源(如利未記十五章),在初代教會中亦有所聞。

相關討論在西元三世紀便有所紀錄,直到中古世紀仍有所聞;正反方皆引用了血漏症婦人的例子,反對者如主教迪奧尼索斯(Dionysius of Alexandria, 248-264任職)認為,就如那位血漏症婦人因自知不應觸碰耶穌的身體(聖餐),所以她只觸碰了耶穌的衣服,因此在特殊期間的女子不宜領取聖餐。

而贊成者如教宗格雷戈里一世(Gregory the Great, 540-604)則認為,耶穌讚美了血漏症婦人的信心,並醫治了她,足見處於血漏狀態的她是為神所接受。

圖6. Christ and the Haemorrhoissa, 14th century; mosaic, Istanbul, Chora Church (Kariye Djamai)

這些討論並未有最終的定論,但從中世紀的一些教堂鑲嵌畫中可看出,接受血漏婦人領聖餐的情形相當普遍,甚至將此場景刻意安排在聖壇區上方的穹頂鑲嵌畫,將婦人的醫治直接與耶穌的寶血拯救(聖餐)連結在一起(圖6)

勾勒生命種種窒礙難行
整體而言,此主題的圖像傳統自基督教早期成形後,便一直穩定延續到文藝復興時期,直到十七世紀藝術發展的民俗化與寫實化趨勢下,早先被省略的擁擠群眾開始入畫(圖7),透過婦人躲在陰暗角落、藏身眾人中的對比,凸顯其迴避社會、「見不得人」的真實生活寫照。

圖7. School of Rembrandt, Christ and the Haemorrhoissa, 17th century; oil on canvas, 74 cm x 99 cm; private collection

這種對比手法到了十九世紀被發揮得更淋漓盡致,如法國畫家提梭(James Tissot, 1836-1902)的作品(圖8),直向的畫幅、層疊的建物、狹窄的街道、塞滿畫面的林立人群,不僅與唯一在畫中跪伏地上、伸手向前觸摸耶穌衣穗的血漏婦女形成對比,在視覺上也形構出她行動上的層層阻擋,一如其生活與生命中的重重窒礙難行。

圖8. James Tissot, The Woman with an Issue of Blood, 1886-94; gouache over graphite on gray wove paper, 27.9 cm x 17.9 cm; Brooklyn Museum

信心直接觸動神的回應
這則神蹟有諸多獨特之處,主角是一位婦人、身患難言之隱的病症、其行為觸犯了猶太儀文規範(不潔之身出現公眾場合並觸碰人)等;然而,神蹟卻是啟動於她的主動行為,而非耶穌介入在先,或因應特定祈求之後。

耶穌周遭觸碰擁擠祂的人何其多,相信其中亦不乏患疾者,但祂卻單獨為這婦人駐足、停留並轉身,因她的信心直接觸動了神的回應。作為社會棄子的血漏婦人,即便經歷了十二年的孤獨、飽嘗各式治療失敗後的失望、無人可訴的痛苦,以及社會的鄙視輕蔑,卻在得知耶穌經過時,緊抓機會,情願付上可能的嚴重代價,也在所不惜地付諸冒險行動。

因著她的信賴與勇氣,耶穌以超乎她期待的方式回應她,不僅給予了肉身疾病的醫治,還恢復整全她所有曾失落的生活、身分與價值:從隱藏到公開、不潔到健全、恥辱到尊嚴、孤獨隔離到群體共融、新的平安與盼望。

神能照著運行在我們心裡的大能充充足足的成就一切超過我們所求所想的。」(以弗所書三章20節)在每日生活中,我們是有如那些在比肩迭踵當中,與這位等著施恩的神擦身而過的群眾;抑或有如那位心懷渴求、心知只要觸碰祂,便能經歷其大能恩典的婦人?只要我們願意向著生命之主跨出信心的步伐,伸出信心的手臂,祂必為我們駐足轉身,傾倒超乎想像的醫治、祝福與平安在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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