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力仁

你們要向耶和華唱新歌，全地都要向耶和華歌唱！（詩篇九十六篇）

……寂靜深深的圍繞我們中間，讓我們聽見那豐富聲響，從周遭無形世界向外擴展，凡你兒女盡都高聲歌頌。
                                                                                                    潘霍華詞，〈主一切美善力量〉

兒時讀師範小學，老師都是師範畢業生，各藝精通，一年級到四年級由導師帶唱遊，五、六年級則有音樂課，由科班老師擔綱，縱使如此，我依然不會識譜，也是個樂理門外漢。

昔日歌唱自娛  今日歌詠頌主
音樂老師用唱國歌來打成績，國歌，朝會時人人要唱，天天要唱，但卻不好唱，因為音階偏高，我的假聲被老師一頓喝斥，從此打消了我的音樂登台夢。

縱然登不上舞台，但是我從未放棄過以唱歌自娛。小時候兄姊們迷強尼‧荷頓（Johnny Horton），ABC都不懂的我跟著唱片，能背出整首〈低語的松林〉（Whispering pines）；高中時跟著余光追每週西洋歌曲排行，買黑膠唱片；大學時民歌風行，〈童年〉、〈外婆的澎湖灣〉……一曲都沒漏。

進了教會後，詩歌成為我唱歌的主流，從傳統詩歌、天韻合唱到讚美之泉，莫不詠讚。我喜歡在校園找個僻靜的角落，高聲唱詩歌，〈主是我力量〉、〈主的恩典夠我用〉莫不觸動我心，幾首詩歌唱完，愁煩一空，勞頓不再。

去年十月，經過試音，加入了「宇宙光愛心合唱團」，派在男高音部見習，全無背景的我戰兢以對，拿到近十份合唱曲譜，著實震撼。每週的練習時間，絕非教唱，而是各部合聲實戰，相當於隨堂考。

再三練習  參與合唱盛事
週間需要標注簡譜，聽音檔，標誌聲部歌詞，追著音檔練習並默記，才能在週日練習時少放炮。指揮極重視音準，強調「好不好聽在其次，對不對最重要。」男高音聲部長是位業餘唱家，但有職業水準，叫我貼站在身旁，尋音跟唱。

每到週五，心裡的警報就大肆作響，必須將當週練習曲先走過一遍，並且發現問題，反覆推敲，再三練習，必要時以私訊請教部長，才能在週日練習時開口。

去年年底，合唱團有兩次獻唱，第一次在教會，唱五首曲目，我不敢濫竽充數，打算蹲在台下觀摩。指揮和聲部長看我似可調教，委以重任。

上台前一週，不僅在醒著的時候，滿腦子迴響高音旋律，而特別難唱的那幾個小節，連在夢中都不放過我。

跨年登台演出  深受詩歌觸動
去年底最後的一個晚上，合唱團參加了「台北祝福國際跨年音樂會」，演出前一再排練，我們要唱十首曲目，相當於全部節目的三分之一，並分成三次登上舞台。這場盛事共有九個合唱團、約計四百人參與演出。曲目包括〈奇異恩典〉、〈聖誕組曲〉、〈歡樂頌〉、〈我心靈得安寧〉、〈Dona nobis pacem〉、〈You raise me up〉……。〈主一切美善力量〉歌詞的創作過程最為悲悽，韓德爾的〈Hallelujah〉則是對「人聲」最大的考驗。

當晚體感溫度十二度，四百人依序挺立在階梯舞台的定位，由於空間有限，譜夾展不開，繚繞在鏡片上的霧氣促使我摘下口罩，只能憑著記憶，將注意力集中到身旁的聲部長，並且定睛在指揮的手勢，耳邊不時響起指揮再三的叮嚀「若忘掉聲部，就唱主旋律；主旋律也忘了，就開口不出聲。」

廣場飛舞的雨絲飄落在觀眾的雨衣上，也潤紅了我的眼眶。最後一首安可曲〈歡樂頌〉唱罷，滿足交織著空虛充塞在胸臆，我已經不曉得是如何走下舞台，並回到家中。感謝天父，加添祝福，讓我們用歌聲使神得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