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03 基督教論壇報 / 靈修禱告

【華神專欄】人間最大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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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誕生、受難與復活三聯畫。

◎張聖佳(中華福音神學院歷史神學副教授)

在罪進入人間之前,世上沒有私有財產,也沒有國家和民族的概念,一切只有在創造主的和平、愛、分享中彼此合一。

當罪進了人間,貪婪進入人心,貪慾化為行動,萌生爭搶偷盜欺詐,規模大者如佔奪土地、人口、資源,動輒戰爭刀兵。貪婪之心起於人性的悖逆,先於財產和地上國的出現,由個人擴及家庭、里鄰、城市,越過陸地阻隔與洋海,由部族延伸至更大社群,由社群成為普世價值。

尋求幸福和良善的渴望未曾泯滅,然而致死的貪婪卻如影隨形,驅動人的心和世界的身體走向和平、愛與分享的反面。謊言彷彿貪婪最忠實的奴隸,一起效忠那早在亙古原初的墮落者,而地上之國則是墮落之靈最強大的宰制工具。

強權國落入循環戲碼
國之誕生出於征伐,以惡為義,猶如羅馬城起於羅慕洛弒殺胞弟雷姆斯。國之鞏固出於安全的需求,訴諸民族起源神話、宗教、律法、禮教來凝聚它的存在。出於罪性與貪婪,也必承受其害,或如騷動內亂革命,或是戰禍外患國破。沒有得勝者,也沒有失敗者。

地上眾國無恆大,也無恆小。一統的終要解體,四散的還會合聚。或長或短,或數千載,或幾十年,如天空流星般短促,快速奔向它的葬禮,遭受永死的刑罰,金字塔和萬里長城是淒涼的陪葬品。從古至今,無一強權不落入這反覆循環的戲碼。對地上之國忠誠終將枉然,猶如宗教偶像般的無知,將有限的身心靈奉獻給必死的受造人,虛耗在不知從何演化而來,不知往何演化而去的集體虛榮中。

"Entry of Alexander into Babylon",  by Charles Le Brun

指望永不死的怪獸之國,留給子孫的卻是更多的殺戮厄運。人類從野蠻進入次野蠻,從次野蠻退回類野蠻,從類野蠻攀升次文明,再墮入次野蠻,繼而登上文明,卻很快又面對另一次規模史無前例瘋狂血腥的反撲。貪婪和死亡的鐮刀在全地收割,萬國輪流受審判,無一倖免,無辜與為惡之人一起塗炭。地上之國無法永存,將心寄託無法永存之事,焉能真實,又焉能掙開貪婪和謊言,脫胎為永恆國民,而非僅地上遊民?

神的手在人間,育民,除民,立王,廢王,興國,滅國。人以為可萬世無疆,神卻使它連根拔起;以為擴張,卻只返照出離開伊甸園的悲劇,或只複刻出巴別塔大散居事件的鏡像。神的作為隱密如深洋中的道路、宇宙中的幽黑,超自然的奇行和自然界的偶然全不脫離祂的心思。

亞述帝國的虎嘯與瞬間雪崩,亞歷山大大帝的暴起暴落,數百年基督教和穆斯林帝國的終結,ISIS國來去如一場風,有朝一日演算法帝國也將瓦解,這些都是至高存有者的介入。任憑思想與工具文明的大躍進、浩劫餘生後的痛楚與短暫清醒,都難以逆轉地上萬國的貪婪之惡,也難以阻擋神隱匿的公義裁斷。

最大的國闖入黑暗之邦
貪婪如拜偶像,生恨起爭端(歌羅西書三章5節;箴言二十八章25節)。人民是因共同所熱愛之事而集合成群體(《上帝之城》19.24.)。反過來說,不同邦國也因各自熱愛之事而彼此相恨。仇恨是地上眾國之始,因恨相聚,因恨仇外,黃、白、黑、棕膚色,或純或混,極權或民主,無一例外。

恨拒絕愛,拒絕有神形像的人,也拒絕創造天地的神。世上國權乃恨之傀儡,永無寧日。神就是國,神就是義,神就是愛。神的國昔在今在永在,沒有神的國只是風。愛神就進入最大的國,成為國民,今在永在,以愛相連,斷開恨之傳人的宿命。不再牢籠於地上國權,今生只剩一坏土,之後沒指望。

耶穌基督來到世界,最大的國闖入黑暗之邦,一顆溫柔不死的麥種植入有罪的人性,祂因罪人之國而死。人可以利用基督,但基督之國卻無法被利用,因祂的國是生命,不是恨的結合體;大隱於市,靠基督之靈相繫。物換星移,生生滅滅,國民的地位卻是永不動搖,開枝散葉,遍滿全地。

自然的求生本能,善念的殘存,道德心的升級,宇宙觀的放大,所渴望為何?繁榮之後再傾頹,輝煌之後再空蕩,無目的週而復始地輪迴,餘溢出的人類之光在起初如何地微渺迷惘,在末後依然如此。真實的盼望不在向太空探問開拓,複製更多的絕望和罪禍,星際殖民只徒招惹天地共憤。最大的君王一代又一代,意識長存,唯獨祂的真理之愛能勝死亡之愛,祂的名是耶穌。

"La Resurrezione"(復活), by workshop of Pieter van Aelst

神的帳幕在人間
有一塊非人手鑿出來的石頭……金、銀、銅、鐵、泥都一同砸得粉碎……打碎這像的石頭變成一座大山,充滿天下。」(但以理書二章34-35節)「……天上就有大聲音說:世上的國成了我主和主基督的國;祂要作王,直到永永遠遠。」(啟示錄十一章15節)耶穌遭地上之國所棄,卻宣判地上之國的命運將同歸於盡,都是用手撈風,惡祖劣孫皆在滅亡中永受侵略。無病識感的貪婪在人的國中恣縱,虛心與溫柔卻看見神在人的國中掌權,唯獨它們從不缺乏地土。

耶穌的釘痕一直在人間,在世界真實的守護,釋放轉危為安的祝福。歷史的進程在基督裡重演,基督的十架身繫揹負世界的苦難,釘入祂永不止息的生命。被釘的耶穌在肉身勝過一切必死的存有,藉此顯明不死的永生國,祂的血、祂的身體成為永恆國民領受的天糧,呼喚罪人放棄貪婪之愛,將心釘入耶穌的聖殤,得進起初生命的本體。心中相信基督乃神在肉身顯現,盼望渴慕與祂同死復活,就蒙受永生國的加冕,成為真的活人。

在基督裡,舉世皆兄弟,萬物皆恩賜。基督是大國,終極的出路,不是無意識的宇宙大熔爐,乃是神的帳幕支搭在人間;不是被遠古惡者附體的無知帷幕,恐怖之邦,乃是破除地上之國貪婪輪迴的唯一可能性。在祂之外的歷史全是無目的的悲慘輪迴,快則五年,中則五十,慢則一百,燦爛的星球旋即墮落成煉獄。

世界和世上的榮華與苦難看似綿綿無絕期,天晴暴雨交替無常,虛幻與真實莫辨。說它是生命本體,違心之論才如此愚蠢;說它不是真相,桃花源又在哪?說穿,地上國好似沒有目的地演變再演變,醫不好,死不了,一路進步上揚,卻不知從何而來,回到哪個從前,未來又在哪?

只有知道地上國的起源和它未來的終局,才會對它死了心。說地上國會演變得更好,一樣是違心之論。說它會被替代,除非是那最大徹底的載體來恩賜它,驟臨它,在它有一絲抵抗力,突變求生之際終止它的呼吸。基督從死復活,祂乃萬有之本,世界之主,戰勝貪婪,不止息的公義,喜樂的君王。「主耶穌啊,我願祢來!」(啟示錄二十二章20節)

張聖佳

中華福音神學院歷史神學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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