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24 天路客

中國教會黃金年代復興運動:林亨理夫人與上海大復興

檢舉
陳中陵 陳中陵 追蹤
復興聚會在上海的協和教堂正式開啟,今名為國際禮拜堂。(來源維基)

◎陳中陵(新北市文化國小學務主任)

二十世紀的20年代,中國教會充滿多姿多采的復興運動見證。尤其當時的復興運動與凱錫克(Keswick)聖潔傳統密不可分。凱錫克思想,發源自十九世紀下半葉的英國,強調人的罪性,即便獲得重生,人仍受到罪的侵擾;因此「認罪悔改」顯得必要,以及在聖靈的指導下,徹底改造人生,在「成聖」的過程中,邁入「得勝的人生」。

社會瀰漫思想改造才能救中國
美南長老會宣教士林亨理的妻子林亨理夫人(Grace Woods)、胡遵理(Jennie Hughes)和安汝慈(Ruth Paxon)等女性宣教士,便深受凱錫克思想的影響,也帶出實際的行動。1924年元旦,林亨理夫人在上海寓所發起一次禱告會,出席均是保守派的宣教士,除了上述三位女性,尚有美北長老會中國總部主席路崇德、中國內地會總主任何斯德等人,這次聚會的結果,決定組織「普世復興禱告運動」(Worldwide Revival Prayer Movement,以下簡稱「禱告運動」)。

「禱告運動」的目的是「通過禱告和代求,帶來基督身體(指教會)的復興與罪人的得救,並促進聖靈的工作。」

當時中國社會瀰漫著一股反對基督教以及提倡共產主義的氛圍,認為只有透過思想的改造以及行動,才能帶出改變中國的果效。至於教會人士所說的禱告,則被懷疑是否能在中國帶來任何改變的可能性;甚至有部分基督徒也認為在反基督教的時代浪潮裡,禱告並非有任何益處,或者說,禱告並非是改變社會的首要方式。

Photo by Bethany Legg on Unsplash

女宣教士積極發起禱告運動
但林亨理夫人卻情詞迫切地寫下:「祈禱改變一切,我們必須為此獻上一切。」對林夫人來說,宣教復興運動的重點,不是爭論當時基要派(屬靈派)與自由派(現代派)之間,孰是孰非的絕對標準;而是向神祈求屬靈復興的內在經歷,以及宣教熱忱的直接工作。這也是林夫人發起禱告運動的根本動機。林夫人重視的不是抽象的社會理論,而是屬靈禱告的實際追求,以及宣教的獻身精神。

「禱告運動」並非嚴謹的組織,主責工作大部分落在林亨理夫人的身上,她聚集宣教士們定期禱告,並散發福音文字材料。一年後,「禱告運動」決定邀請「日本福音佈道團」的英籍佈道家魏克斯博士(A. Paget Wilkes)來華演說。

傳遞復興之火燃遍全中國異象
此時正逢五卅事件,群眾運動四起,打著民族主義的旗幟抗議帝國主義的入侵。但「禱告運動」仍決定依計畫執行,魏克斯博士冒著排外風潮來華。原定在江西牯嶺(宣教士的避暑勝地)召開的聚會,改到上海;而大批避難的宣教士也齊聚到上海,一時之間形成人數可觀的聽眾群。

1925年六月28日,復興聚會在上海的協和教堂正式開啟。最初,參與聚會的人員,為了避免可能發生的民族主義衝突,復興培靈會只開放匯聚上海的在華宣教士;隨著聖靈的工作,本地籍石美玉醫師帶著她的病患,當場親身見證得著神醫病癒。大會便決定開放本地信徒進場,消息迅速散布,座無虛席,並由王載擔任口譯。原訂十天的聚會,又延長了兩週。

魏克斯博士看到五卅事件後,深感教會本地化的重要性:「外國宣教士無法像中國的傳道人,那樣深入中國群眾中間。」參與復興聚會的計志文被魏克斯的信息所打動,辭去郵局工作,進入上海的伯特利聖經學院接受裝備訓練,之後成為一位全時間的奮興佈道家,甚至組織成立「伯特利佈道團」,這些佈道巡迴工作都深受魏克斯博士的「日本福音佈道團」所影響。

左圖:伯特利佈道團(左一:宋尚節,右二:計志文)。右圖:魏克斯博士。

計志文回憶當時:「魏克斯博士指給我們異象,告訴我們與神同工,把復興之火燃遍全中國的必要與可能,我們已經看到神的恩典成全了這一異象。」在這批禱告運動先鋒部隊的眼裡,改變中國,就要先從禱告的復興開始,點燃禱告之火,就能看見中國教會與社會的改變。

魏克斯博士結束三週的講道返回日本,但復興聚會並未結束。七月下旬,由同是在日本工作的美籍宣教士桑頓(J. B. Thornton)來華接棒,他盛讚林亨理夫人:「這次聚集不會僅只是一次的聚會,而是一次真真實實的復興,在我的經歷裡,從未見到這樣的情形。」另一位「禱告運動」的參與者美南長老會宣教士白秀生牧師(Hugh W. White)致函林亨理夫人:「你的路是正確的,復興是動盪世界的唯一解決方法。」他們均推崇林夫人以及禱告運動的實際果效。

先鋒部隊離華 本地牧者接棒
外籍佈道家離華之後,由本地牧者王載、余慈度等人陸續參與講道。除了佈道演說,最主要的內容,其實是禱告、認罪和見證。會眾紛紛上臺分享其生命故事,痛哭流涕,公開向神悔改,也向人認罪與道歉。原訂十天的聚會,竟然連續辦了66天,直到九月1日才結束落幕。

復興運動思潮隨著西方宣教士進入中國,帶給本地信徒集體的屬靈復興。1925年的上海復興運動是重要里程碑,也是20年代唯一一次由西教士發起的大規模復興運動。

上海大復興對中國教會的衝擊與改變,最重要的,就是促成1931年「伯特利佈道團」的成立。而被魏克斯博士所感召的計志文牧師,正是「伯特利佈道團」的創團成員,宋尚節之後也加入佈道團事奉,他們所傳的信息強調:認罪,悔改,重生,對付罪,追求聖潔,被聖靈充滿。這些信息正是發源凱錫克思想,著重在聖靈充滿的內在體驗,以及敬虔的生活方式。

回首1925年,我們看到初始以西教士為領導班底的復興事業,轉換以本地基督徒為領袖骨幹。當年林亨理夫人的祈禱:「世界範圍的復興,這是我們的祈求;世界範圍的復興,我們為此祈求神。」聖靈復興旋風其後席捲中國各地及東南亞地區,實在難以想像是從一個微小卻忠心的禱告運動開始的,甚至成為今日華人教會屬靈經驗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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