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莉（中華福音神學院舊約副教授）

2022 年二月24日，烏克蘭民眾本應一如往常地上市場、上班上學。然而當天早上6點，俄羅斯總統普丁逕自宣布對烏克蘭展開全面的軍事行動。隨後烏克蘭的主要城市，空陸海皆遭到襲擊。在經過無數交涉後依然被侵略，過去一切的外交與國際和平會議都突然顯得徒勞，被棄之如敝屣。

有地緣政治家稱這次軍事入侵，是二戰之後最可怕的戰爭。不出所料，烏克蘭領導人不願聽令普丁提出的去軍事化要求；他們站出來捍衛國家，就連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亦呼籲國民以自己的武器保家衛國。

聖經如何看實現天下太平

本文重點並非討論軍事侵略的正當性，也不是要判斷是非。重點是，和平是如此易碎的。不難想像，任何戰爭都會造成無數的「骨牌效應」。除了對雙方軍民無辜生命的摧殘，還會衍生孤兒寡婦、許多人失去至親和朋友。烏克蘭人被迫成為戰爭難民，離開自己的祖國。全球性的經濟蕭條、心理問題和社會傷亡肯定會接踵而至。

這令人沮喪的事件迫使我回到聖經，尋找神學反思的洞見；而以賽亞書二章2-5節在我的腦海浮現。雖然經文中沒有像「平安」（shalom）這樣明確帶出和平的字眼，但第4節是一幅以賽亞版本的和平圖畫，這是對國際停戰的有力描述：「他必在列國中施行審判，為許多國民斷定是非。他們要將刀打成犁頭，把槍打成鐮刀。這國不舉刀攻擊那國；他們也不再學習戰事。」

經文設想學者們所稱的「命運的逆轉」。兵器如何理想地轉為農具。導彈、炸彈、坦克等本該用來滅人、殺人的東西，轉為用來培育人類的繁榮。象徵死亡的工具，將被反轉為代表帶來生命的工具。這張圖像構想出兩種工具將不再同時存在的時代，前者將會過去，完全被取代和遺忘；戰爭都將結束，帶來真正的和平。

三管齊下邁向以賽亞式和平

我們如何實現這個溫暖人心的異象？本文列出三個停止戰爭和聖經對和平的條件。

首先，唯獨敬拜主是解決國家間衝突的唯一途徑。先知以賽亞設想在末世，以色列和外邦國家都將前往錫安朝聖。他們會互相邀請和鼓勵登上主的聖山，進入主的聖殿來敬拜祂。這朝聖和敬拜的行為，預設了真誠和具體的認信——唯獨主是值得敬拜的，這粉碎了與神爭競，想要成為神的試探。

雖然人類不願承認自己在與神爭競，但自決、自給自足和自利，是在地緣政治討論中經常聽到的語言。那是我們與人對抗，甚至違抗神的那份爭競心的證據。與神爭競的心是對神不敬的一種形式，剝奪了神該受敬拜的尊榮。

在以賽亞書二章2節中，神的山被認為是所有山之中最高的山。這表明沒有任何爭競的國家應該、而且可以超越神。敬拜神是敬拜者完全放棄自己的獨立和自主，就是把自己的心懷意念完全置身於神的權柄之下，既不是並排而行，也不凌駕於主的權柄之上。

其次，當國家將仲裁衝突的權力交還給上帝時，以賽亞式的和平才會實現。因為各國制定的政策旨在捍衛和傳遞國家的身份、價值觀和利益。然而，這些有時會侵犯他國的價值觀和利益。國際利益衝突是所有爭端和戰爭的根源。

當然，是人類無窮的慾望導致這些競爭。在國際利益衝突中，哪國該享有特權？誰來仲裁這些利益衝突？例如，俄羅斯不承認烏克蘭的主權和國家獨立，而烏克蘭則持相反想法。那麼，誰來仲裁？又該滿足誰的利益？

唯有主能解決世界難題

當我們聽到政治分析家評論此事「國際社會將追究克里姆林宮的責任」、「歷史自有公論」、「世界將追究俄羅斯的責任」。到底誰是「國際社會」、誰是「世界」？誰是「歷史」？這些言論聽起來可能深刻且政治正確，但仔細思考後發現，這與以賽亞的異象不符。

在撰寫本文時，歐洲國家正譴責這種無理和無端的入侵，歐盟正在對俄羅斯施加嚴厲的軍事、科技、經濟制裁。這些制裁本應作為國際社會懲罰俄羅斯的方式，但是，如果是先知以賽亞，他就會說：「耶和華必在各國之間施行審判。」主是公義的審判者，只有祂才能客觀公正地審判。

就利益而言，國與國為利益競爭，甚至與神的國度爭競。唯有屬地的政治利益都服從於神國利益時，才能實現真正的和平。只有當上帝的國超越國家的經濟、土地和主權利益，並與之相反時，以賽亞的和平願景才會出現並且佔優勢。上帝國的利益是讓祂的所有受造物，都知道並尊崇祂的名為大（馬太福音六章9-10節）。

最後，當敬拜上帝並優先考慮上帝國的利益時，祂的律法必然會塑造人類和國家關係的政策（以賽亞書二章3節）。耶穌在馬太福音五到七章的登山寶訓中，重申了舊約律法。在那裡，慈愛、恩典、憐憫、謙遜、誠實、公義和正直、捨己和不報復，就是人類、國家互動的論理標準。此外，要實踐國度倫理，必須將之全盤接受，不能選擇性實踐。登山寶訓是神國實現真正和平的綜合政策。

上帝掌權讓和平持久不息

有政治家聲稱，這次軍事行動是對所謂「世界和平」的威脅，它正破壞自二戰以來世界一直享有的「國際和平秩序」。的確，人類在二戰後經歷了相對的和平。畢竟在二戰後，各國領導人舉行無數次高峰會議，以促進國家和平、安全和團結，避免重蹈二戰的混亂和破壞。

然而，從先知以賽亞的角度來看，這種形式的「國際和平秩序」相當脆弱、短暫且膚淺，因為是「去耶和華」（Yahweh-less）的。那是在和平的三個條件中，只保留了第三個條件——耶和華律法的倫理，卻沒有耶和華神。

因此，以賽亞表示，唯有和平扎根、塑造和源於上帝的時候，真正的和平才有可能。另外，就像我們持續敬拜上帝一樣，這種以神為導向、中心和目的之和平是一種日常，需要每天努力和維護，並非一勞永逸。

「以賽亞式的和平」就像騎單車，需要雙腳不斷踩踏來保持單車的平衡；一旦停止踩踏，單車就會倒下，和平就會停止，戰爭就會接踵而來。除非人們持續地承認三一神是主，除非國家繼續放棄成為其他國家仲裁者的權力，除非國際關係常常被上帝國的倫理政策所支配……，否則戰爭的碎片將潛入人類文明之中。當世界沒有神的和平，即是易碎的和平。